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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5-不速之客

       “呼——”

  

  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而后盯着从口腔出来的暖气碰到低温环境的空气后迅速形成白雾,一阵白气就这么形成,升上天际。

  

  这个过程很短暂,没有办法过久地转移空的注意力。待到肉眼无法捕捉那股白气的时候,空又低下了头,重新感受那股寒冷和身体不自觉的战栗。

  

  “好冷啊……”

  

  空不住地搓着双手,满心希望效仿这摩擦生热能够稍微抵御严寒一下下,但显然是徒劳。即便手掌有点儿暖意,裸露出来的腰肢也全然不在保护范围之内。

  

  空后悔答应阿贝多的提议了。

  

  在风神像上的时候,阿贝多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话硬是吊着空的胃口,让他答应了先回家帮忙照顾可莉。本以为阿贝多会很快回来说清楚,谁知道骑士团各种繁杂事务硬是成功地让阿贝多留在办公室过夜两天。直到今天琴将特瓦林危机解除的消息带回骑士团,阿贝多终于有点儿能够抽身出来的苗头,但空还没有见到阿贝多的人就先从可莉那里听到阿贝多托她带回来的话。

  

  “阿贝多哥哥说,荣誉骑士姐姐大概很快就会回到蒙德城。如果空哥哥有事情要做,不方便留下的话,可以在龙脊雪山上的营地碰面。”

  

  要是能够将时间倒流回几个小时之前,空一定、必须、绝对会给当时觉得阿贝多这个雪山上营地碰面提议不错的自己做个思想教育,说什么都不会再傻乎乎地在风雪中登山,然后坐在完全没有暖源的营地里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赴约的人。不,也许直接倒流回在风神像手上那会儿态度坚决地让阿贝多把话说完能省掉更多的麻烦。

  

  但是想归想,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更别提什么时间倒流这种听起来就逆天的东西。再怎么抱怨,空也得面对在这里瑟瑟发抖的现状。

  

  约莫着算了算时间,自己好像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个小时了,也许更久。虽无风雪会吹入这小小的天地,但是这绝对有零下几度也不是好熬的。在没有暖源的情况下,空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肢体不能自如活动了,唯一的动作大概就是非条件反射的发抖吧。

  

  “真的……太……太冷了……”

  

  空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知道再这么任由寒冷在他的肢体各处蔓延下去的话,他必然不是严重冻伤就一定是会冻死在这里。

  

  要做些什么才行。

  

  空想着,将动作的指令由大脑下达至身体各处。他将毫无知觉的手掌抬到眼前晃了晃,手掌的运动像是关节坏掉一般,自己却全然没有感觉。手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啊……

  

  “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会坏掉的。”

  

  熟悉的声音自营地入口传来。空卡顿地转过脖子,可算是看见了他等了许久的阿贝多。

  

  “你……你终于来了!”

  

  面对空如见救星一般的眼神,阿贝多却是冷漠地挑了挑眉。“哦?你在等我?”

  

  “这是你的营地,还是你叫我到这里来跟你碰面的,我不等你等谁啊?”

  

  “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阿贝多看起来像是思考了一番,随后才点了点头“我了解情况了。”

  

  “那我们能不能别这么干站着。阿贝多,你的营地平时是用什么生火的?”

  

  阿贝多指了指地面的一圈摆成圆形的石子,中间木材烧焦留下的碎屑显然就是答案。

  

  “离开营地之前,收集来的木柴正好都用完了,这些天也没有储备。早知道的话,应该过来的时候顺路带些可燃物回来。”阿贝多说着,望向瑟瑟发抖的空“但我想,你的情况有点儿糟糕,是不想跟我一起出去收集木柴吧?”

  

  “绝!对!不!想!”

  

  空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自己这个状态还冒着风雪出去,一定会在外面失温晕倒甚至可能就一命呜呼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可不想要这么简单地就一命呜呼啊。而且能击败魔神的勇者最后输给了风雪,这未免也丢人了些,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他是勇者就是了。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等吧,我出去一趟好了。”

  

  “等等!阿贝多!”

  

  “还有什么事?”

  

  “你不是炼金术士吗?怎么说你也应该会有那种很神奇的药剂对吧?比如说,一喝下去就暖和起来或者是保持体温的药剂。”

  

  阿贝多没有说话,湖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空。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至少空与他对视并没有发现他在走神,但也确实没有多集中注意力。

  

  “阿贝多……你要是在回忆有没有这种药剂的话,你加快一下思考速度可以吗?”

  

  我感觉我要冷死了。

  

  最后一句话空当然还是没有说出口。要强的心态在作怪,空硬撑着不想在阿贝多的面前过多地示弱。

  

  “你很幸运。”沉默了一阵子的阿贝多再次开口“最近几天我确实做了一批试剂,理想的效果是祛寒供暖,但是没有进行过任何测试。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

  

  阿贝多从外衣口袋掏出一瓶试剂,空这才注意到他的口袋鼓鼓的,应该是装了有不少的东西,也难怪听他走路的时候有试剂碰撞的声音。

  

  空将视线放回阿贝多手上拿着的试剂,那是一瓶红色的液体。一点也不晶莹剔透的试剂有着些许诡异的浑浊感,比起液体,空觉得用岩浆形容那瓶子里面的东西可能会更合适。

  

  “这试剂是……”空避开自己不太想接受的选项“外用的,对吧?”

  

  “内服。”

  

  “可它看起来没有一点能喝的样子。”

  

  “以貌取物,对未知物品给予否定并在必要的时候让它直接出局。人类,是因为没有被这样子丢弃过,所以才会有这种心高气傲的表现。若你们的社会也是这般,”嘴角微扬,阿贝多一声冷笑“我真想看看你们能有几个人能活下来的。”

  

  “阿贝多你在说什么?”寒冷的侵蚀已经让空的大脑思考变得迟钝,他并没有将阿贝多的话听进多少。

  

  “我说……”阿贝多双手抱在胸前,盯着自己试剂看,并没有理会空的状态“人类的陋习,让我感觉到恶心。”

  

  按理来说,被人施以言语上的侮辱,无论是谁都会生气吧。平白无故地走在路上被打一拳,就是脾气再好的人,谁能说他的内心深处没有一点儿郁结?

  

  可话语说得这么赤裸裸了,空竟然不反驳?

  

  阿贝多看向空,瞬间明了。如此沉默,不是因为没有被激起情绪,而是因为情绪的波动也被这终年不化的冰雪冻住。

  

  “很冷吧?”

  

  阿贝多捏着试剂的头部将它握入掌心,迈步向空走去,率先打破了这个他小心翼翼保持着的距离。空没有做出回应的状态似是令他兴奋,掌心有意贴在空的侧脸感受温度。

  

  “你都冻僵了。”

  

  “……你说什么?”

  

  身体的应激反应实在是过于强烈,以至于空只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阿贝多的声音被盖住之后听不到多少。

  

  “反应力差了些。不过这样,你就做不出任何反抗了。像是真正的试验品,任我摆弄生死的试验品。”阿贝多将试剂的瓶子打开,贴心地送到空的嘴边“敢喝吗?”

  

  因为无法集中精神听阿贝多说话,空只能够尽力靠唇语来猜测阿贝多的意思。只是前面那一段的语速多少有些快,话语过滤到最后空只分辨出了三个字——敢喝吗?

  

  没有听见阿贝多先前说的那一大段话作为前提,空只当这询问是在问他敢不敢和这岩浆一样的东西。那这听起来就像是激将法了,空还真就马上应下。

  

  不管怎么说,总之自己不想让阿贝多有一点儿看不起自己就是了!

  

  空主动抢过阿贝多手中的试剂,一鼓作气地仰头灌下,一滴不剩。

  

  不得不说,这外观像岩浆的试剂,味道还真没有惊喜。虽然没有喝过岩浆,但空觉得岩浆的味道大概不会比这试剂坏到哪里去,八九不离十了。怎么会有人能够做出这种味道的试剂啊……

  

  试剂顺着试管流入身体深处,口腔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胃就开始了抗议。奇异味道与未知的药物组分似乎对人体并不友好,刺激着胃部灼热而疼痛。排斥反应带来的痉挛和涨缩一阵又一阵,空止不住地干呕几下,带出生理性的眼泪。

  

  泪光涟涟,在火光的映射下,那双金眸折出令人心疼怜惜的感觉来。走近空的阿贝多却不见得眼里有半分情义,起势看起来柔和的抬手动作摁在空的嘴上时方才展现出野蛮原始的力道来。

  

  “唔……唔——”

  

  “原材料很难收集的,可别浪费了。”

  

  耳侧响起的低语似是恶魔的声线,捂住嘴唇的手掌不撤半分力道。从胃部翻涌上食道的汁液灼热,无法找到出口又只能被硬生生地咽下。

  

  喉结滑动,空被捂得难受极了,偏偏不知为何此时手臂没有了力气,抓住阿贝多的手是怎么也挣不开。顺食管而下的药剂烧到腹部,带起不适感反馈出一身冷汗,空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无人安抚空,身旁人只是粗鲁地抬手劈下,将昏过去的金发少年挪到一旁。

  

  

  

  

  没有发热。

  

  手掌从前额收回,向下移的途中顺便在空的脖子处停留了数秒,感受体温的高低。接着,阿贝多几下解开空一向戴着的围巾,将他的衣领拉下。

  

  显然是多了部分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导致感觉到冷,睡梦中的空皱起眉头来。阿贝多也因此赶紧收了手,怕空着凉。

  

  也没有肉眼可见的伤口。

  

  阿贝多托着下巴思考起来。内在伤口凭借目前条件无法判断,那这皱眉大概率是噩梦造成的。他如此评价道。

  

  推理完合理的部分,接下来该正视刚才摒弃掉的不合理现象了。

  

  阿贝多后退了一步转身,想着回实验台前再看看。刚迈出的脚步一顿,纠结了一下的视线还是先落到空的身上去。

  

  虽说空目测并无大碍,但那具身体可还是血肉之躯。现在身体之所以还暖和可能是因为刚睡过去不久的余温,但在这环境睡熟了可就知道冷了,还是先安置妥当更合适。

  

  还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么冷的地方也不知道先生个火再睡,还靠在阴冷的墙角。

  

  阿贝多叹了口气,从桌面拿过带上山来的画板,浓缩岩元素注入画笔中,稍加几笔便有实体的床铺被子出现在面前。

  

  不是没跟空有过肢体接触,只是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而且真正抱他也就这一次。说来空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体重是正常的吗?如果能够抱起自己,双手承力是这个重量啊。嗯……除了阿贝多,大概不会有人想自己抱自己这种事情。

  

  安置好睡着的空,阿贝多时隔多日站在了自己的实验台前,桌面上的一切几乎都还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几乎不等于完全。

  

  没有特意在离开营地之前留影记录炼金所有物的习惯,没有时间去记桌面上哪些东西摆在什么位置,更不会无聊到给它们列个清单。在这种情况下,阿贝多就是知道桌面发生了变化。

  

  书被人翻过,看完之后放回原本的位置。容器被人用过,使用过后特意清洗像是不想要被发现。有元素力残留,还是两种,冰与岩在桌面浅浅流动勾勒。种种迹象,分明是欲盖弥彰。

  

  如果说刚开始草草看一眼实验台发现书被人动过,阿贝多只当那是空在等他时无聊,翻着打发时间。显然容器和残留的元素力推倒了这种猜测,提醒阿贝多这个空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停留过。

  

  虽说是偶尔会有在雪山上探险的冒险家协会成员经过,借地方来暖暖身子什么的。但是……阿贝多相信这位欲盖弥彰之人来头不小。

  

  “是个不速之客。”

  

  阿贝多的手指摁住笔记中的某一面,左上角是多年前的他写下的字迹——化形剂。

  

  “沉寂多年的雪山要活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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